40万人离开京津冀 长三角增量“腰斩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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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城市进化微信官方账号消息,近日,各省发布了2022年国民经济发展情况。在“2022年全国人口将减少85万”的背景下,地方人口数据的变化尤为引人关注。
在已经公布的23个省份中,浙江以净增37万人位居第一。因为人口第一大省广东还没有公开数据,能否夺得“人口增量冠军”的称号还有待证实。湖北和安徽以净增14万人并列第二,江西以净增10.58万人位列第四。
其次是江苏和广西,净人口也超过两位数,达到10万人。
总体来看,虽然有6个省份实现了两位数的人口增长,但在不算广东的情况下,已经在2021年打成平手。但增量数据的大幅下降,直接暴露了各地的人口压力。
一方面,2021年的增量“领跑者”有所减少。除浙江外,湖北、江苏、福建人口增长分别减少40.74万、18.1万、25万,广西减少最少,增速从18万降至10万。
同时,从区域来看,回调趋势同样明显。其中,长三角2022年常住人口增量十年来首次跌破100万,实际仅增加47.46万人。京津冀的情况更不乐观。继2021年减少29.84万人后,
2022年,人口流失规模进一步扩大,达到42.3万人。
按照学术的观点,人口负增长一旦开始,就会持续很长时间。这意味着,吸引人口保持机械增长将是接下来地方赛的重点。在2017年“抢人大战”推动具有一定学历和技能的人口基本实现“零门槛”后,
是时候开始新一轮的“抢人”了。
01
长三角:增量跌破50万。
截至目前,已披露数据的23个省份中,有16个出现了人口自然负增长。其中,山东、河南、安徽、甘肃首次由“正”转为“负”,北京继2003年的短暂时期后,20年来第二次出现负增长。
相比之下,2021年人口自然负增长的省份有13个。当然,越来越多的省份开始“负增长”也不足为奇。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所说,当生育替代水平在2.1以下时,
“在未来的某个时候,它肯定会变成负值。”
自然增长乏力,机械增长成为局部地区“稳定人口”的主要方式。上述研究人员提到,虽然上海、江苏等地此前实施了较为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,但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。
就人口规模而言,它一直表现良好。
数据显示,2021年,上海和江苏人口自然增长率首次由负转正,分别为-0.92和-1.12,浙江和安徽保持正增长,但仅为1和0.05。在这种“紧密平衡”的状态下,
长三角人口年净增达到109.21万人。
到2022年,安徽也转为自然负增长,“-0.93”对应减少5.7万人,而浙江的自然增长率也逼近临界线,自然增长只有0.3万人。换句话说,在浙江和安徽的净人口增量中,
分别“吸引”了36.7万人和19.7万人。
需要强调的是,长三角作为经济高度活跃的地区,长期保有较高的人口吸引力,过去十年间,区域内常住人口增量规模一直保持在100万人以上。但2022年三省一市净增人口仅47.46万,创历史新低。其中,
上海人口减少13.54万人,为10年间人口减少最多的一次。
02
京津冀:减量超40万人
京津冀的情况更不容乐观。继2021年负增长29.84万人后,2022年人口流失规模扩大至42.3万人。
具体来看,北京已连续六年常住人口“温和”负增长,2022年人口减少最多,为4.3万人;天津则连续两年净减少人口规模在10万水平;最大的变化发生在河北身上,继2021年减少15.84万人后,
2022年流失规模接近翻倍,达到28万人。
从增长构成来看,京津冀2021年自然增长率分别为0.96、-0.93、-0.43,2022年北京也转负,天津尚未公布相关数据,河北则进一步扩大至-1.71%。由此计算,
在河北去年减少的28万人中,自然负增长12.7万人,意味着还有15.3万人净流出;北京自然减少0.1万人,人口净流出规模则达到4.2万人。
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陈耀在受访时指出,随着京津冀在全国大盘中经济份额减小,在此背景下,就业岗位变化势必会影响人口流动。
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2022年京津冀占全国GDP比重为8.29%,而2012年这一份额为9.5%,十年间呈现下降趋势。对比来看,同期长三角占全国GDP比重保持相对稳定,2012年为23.7%,
2022年为24%。
有观点认为,北京作为京津冀地区吸纳人口的主力,2014年开始主动“减量发展”后,常住人口减少是一个必然结果。但如果河北“兜不住底”——除了就业岗位,还有营商环境、公共服务品质,
都会影响普通人“用脚投票”的选择,进而影响整个区域的人口规模。
图片来源:新华社
此前,在以“动批”为代表的北京商贸服务业外迁过程中,河北承接了大量人口,2014年至2020年常住人口年均增加22万人。但其中一些产业远离了北京又很难存活,
打工人“往就业岗位多的地方去”也就在情理之中。
一位人口学专家也提到,京津冀的经济分布结构与长三角、珠三角很不一样,除北京外,其他两个省份吸纳就业的能力相对较弱,而北京又更倾向于“高精尖”,如先进制造业、高端服务业,但从人口结构看,
“现在流入流出的人口中,高端人才毕竟是少数。”他提醒道。
03
江西贵州由负转正
从2022年各地常住人口的变化中,还可以看到,产业发展已成为一些地方“扭亏为盈”的主要筹码。
以江西为例,常住人口增量由2021年的-1.46万人转变为2022年10.58万人,这里面,自然增长仅1.1万,机械增长达到9.48万人。
内蒙古的情况相似,常住人口增量由2021年的-2.8万人转变为2022年的1.17万人,不同的是,其自然增长人口仍然为负,减少5.4万人,通过吸引6.57万外来人口,方才实现“转正”。
陈耀表示,江西这两年“涨势”不错,把稀土、锂矿等战略性资源的优势发挥了出来,在培育新能源产业上有不错表现,能够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,而内蒙古除了畜牧业外,能源基地建设、“东数西算”工程等布局,
都为其吸引外来人口提供了支撑点。
不过,另外两个“转正”的省份,形势仍颇为严峻。
其中,贵州常住人口增量虽然由2021年的-6万人转变为2022年的4万人,但具体来看,其人口自然增长就有14.3万人——是已公布人口数据的省份中自然增长量最多的一个,也就是说,
贵州还没有足够的吸引力,留下“自己人”。
而甘肃2022年净增2万人,其中包括机械增长人口2.1万,但在陈耀看来,甘肃尚未培育形成新的经济动能,产业上缺乏亮点,还将面临比较困难的人口外流局面,“一个年度的数据不能说明问题”。
显然,经济和人口是联动的。数据显示,贵州人均GDP曾长期排名全国最末,在2015年、2017年、2018年连续超越甘肃、黑龙江和广西,排名升至倒数第四,而甘肃在被贵州超越后,至今排在最后一位,
2022年人均GDP仅4.5万元,约等于浙江人均GDP的38%。
04
该拿什么吸引人口?
长三角是不是在“虹吸”京津冀的人口?目前披露的数据还不能直接证明这一点,但在产业集群化发展的发展思路下,细分行业向特定区域集中的趋势也愈发明显。
图片来源:新华社
比如,根据第三方招聘平台数据,杭州日前放话“吸走”了北京和上海的人才,而流入杭州的人才中,有近三成进入了“IT\互联网\游戏”行业——杭州的优势领域。
在陈耀看来,区域格局中,产业分工和岗位多寡是影响就业人口转移的关键。他强调说,一个地方的吸引力有多大,取决于区域内的就业岗位和公共服务品质。特别是随着Z世代走向社会,
地方政府更需要研究当代年轻人的需求,有针对性地提供供给。
按照受访专家的观点,鼓励支持生育的效果并不能很快显现,在2017年那一轮“抢人大战”拉平了绝大多数城市的落户门槛后,接下来应该拿什么吸引人口保持机械增长,是考验,也是机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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