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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对博士夫妇的5年“生育等待期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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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,“全面二孩”政策正式实施时,中国女性总和生育率为1.77;到2021年,这个数字下降到1.15,当年6月正式放开“三孩”生育。

一方面是生育政策的松动,一方面是生育行为的犹豫。是什么影响了人对自然的顺从?无论是奔波上班的父母,还是异地照顾孙辈的老人,我们都愿意倾听你们的声音。——该报特别开辟了一个名为“生育细节与建设生育友好型”的专栏,刊登当时的生活选择。欢迎每一个生育和养育的人来讲述你的故事,我们将在此发表。请将您的捐款寄到wangle@thepaper.cn,我们会尽快与您联系。

今天,“生育细节与生育友好型建筑”专栏带来了一对90后医生夫妇的故事。他们是努力学习的学生,从一所“双非”大学一路读到“双一流”大学的博士。也是30岁卡住的普通情侣。不生就晚了,父母开始含沙射影了。但是论文还没发,后续的就业甚至都不知道.他们是如何权衡自己是不是天生的?

今年春节后,秦刚和徐丽出国旅游了半个月,这是他们入博四年来的第一次长途旅行。

在一个景点,他们遇到了一个和父母闹情绪的小女孩。她哭着喊:“我恨爸爸!””许立忍不住问秦刚,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?“一路上,这段对话发生在另一个景点,——。见到熊海子时,许立忍不住和秦刚商量怎么办。

“可能我是下意识的在试探他。”许立今年30岁。这个兔年春节,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认真地思考着生孩子的问题,但所有复杂的——实验都没有做完,她也无法远离有毒的化学试剂。工作不固定,他们每个月每人只拿3000元左右。而且,因为没有就业,许拿不到生孩子的生育津贴。对于普通女员工来说,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,足以弥补产假期间的工资。

这和许立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。

2019年,他们在博士入学前领了结婚证。徐丽以为只要加紧学习,在博士学习的后期就有机会怀孕生子。但是现在,她连按时毕业都不能保证。就算你写毕业论文的同时怀孕,孩子也要到2024年才能出生。

这样他们婚后五年就有了第一个孩子,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环环相扣的模式了。面对这样的赛程,秦刚也是压力很大。“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差错。”

一,

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11个年头。大一那年,秦刚通过举办学生小组活动,追到了许立。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,“在一起”的信念从未改变。

大三的时候,他们决定一起考研,报考同一所大学。可惜秦刚发挥不好,最后被调剂录取,只能去两个省读书。

“那时候我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高铁、火车或者飞机票上,就是为了见面。”徐丽回忆说,异地恋的三年里,他们会想尽办法找个假期去对方的城市,或者在中间的城市旅游,但即便如此,还是聚少离多。

徐丽觉得那三年“就像从你的生活中带走了一个人。”

但是,两人坚持下来了,一起定下了下一个目标,——。起初这是秦刚的提议,但徐丽渐渐有了干劲。“那就一口气看完!”这一次,两人终于成功考上了同一所“双一流”大学。

这让两个人两个家庭终于下定决心。

博艺开学前,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。次月,秦刚和徐丽领证结婚了。许仍然回忆着那天的幸福。“我们在百度过了个黄道吉日,就携手去领证了。”

当时,徐丽觉得,只要她努力学习,她可能会怀孕,并在后来获得——硕士学位

她记得博艺刚入学的时候,导师提到要以学业为重,家庭事务可以拖一拖。

徐丽认为,目前实验中化学物质多,气味难闻,即使怀孕也不敢要。但是以后不做实验的时候,可以调理身体吗?

“现在想想,太简单了。”许立说。

第二,

许立的实验室要求每天早上签到。在镜头的监督下,所有的学生都不敢迟到,更别说代签了。

“有一次,一个女生因为突然胃疼,抽空回宿舍半个小时,被导师发现了。她经常看着镜头。”许立感觉摄像头的威慑力是齐头并进的。在实验室里,每个人说话都会很小心。即使路过实验室,也不敢很大声说话,怕被摄像头录下来。

每周的小组会议也让她紧张。她怕自己做的不好,或者进度慢,让导师不满意,影响后面的进程。

因为整个研究过程都与导师的审批密切相关。“基本上每周要买药、做检查,都要征得导师同意才能做。如果一个导师不同意,那你就卡住了。”

徐丽在博士期间从未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否定。最大的打击来自于博二的第二学期,当时大部分博士生都开始选题,但徐丽不在其中,因为导师突然让她改题目。但那时,许立已经发表了一篇小论文。在她看来,如果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,她会更容易毕业,而改变话题就意味着从头再来。

因为没有就改变话题达成一致,两人陷入了僵局。等到徐丽终于能打开话题的时候,已经到了博三,她成了课题组里最晚的一个。

“听起来好像和生育无关,其实有很大关系。开题会影响你的毕业时间,影响你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,影响你以后的人生规划。”徐丽说,换话题的焦虑让她一度抑郁。

当时,许立甚至想到了放弃,不读了。但是在家里躺了一段时间后,她决定继续读下去。

“因为我们结婚了,夫妻是一体的,我做的任何决定都会影响我们的未来。我要对我们俩负责。”她想了想,觉得读了博士,两个人才可能更有分量去面对未来。

其实在她最焦虑的时候,秦刚没有给她任何压力,而是帮她在网上找工作。在秦刚看来,她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她不看书就不看。

“他让我安心等他毕业。”许李由还记得秦刚当时的话。

第三,

“我一直觉得他会是个好父亲。”秦刚的责任和担当让许立对他很放心。

这几年,许立越来越喜欢孩子。以前她会“嫌弃”小孩子的吵闹,现在看到小孩子就是觉得好可爱,秦刚也一样。回程时,两人在机场排队。在他们面前,一位母亲抱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,歪着头看着他们。他们不知不觉就在一起很久了。

转眼间,两人都进入了博思的下学期,徐丽开题较晚,即将延期到明年。秦刚的论文还没发,还得延期。

其实他们习惯了颜璧。“我们身边的博士生大部分都会延期,而且不只是我们学校。我听说过另一个地区的‘985’大学,那里的博士生也大多延期。”秦刚说。

“以前博士制度是三年,大家都要延期。现在学制提高到四年,大家还是要延期。”许立不解,但计划只能照此进行。

接下来,徐丽的毕业通关任务是完成实验,写大论文,答辩,于是最快的生育计划并行穿插。“在完成实验答辩之前,先看看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,然后答辩的时候,差不多怀孕六七个月了。这是一个不要把生育年龄拖得太久的选项。”许立说。

按照这个“平行计划”,徐丽将于今年下半年怀孕。孩子生下来就是明年,她就31岁了。

但是,这个方案也是有风险的。“因为写大论文,准备答辩的时候,压力很大。此时怀孕,对自己和胎儿都是双重折磨。”许立说。

更大的风险是,如果她在写大论文时或者论文送审后发现需要补做实验,那么她还是需要接触化学物质。徐丽之所以要一边写大论文一边怀孕,是为了在完成所有实验后,摆脱化学环境,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

“每次做完一个实验,我的呼吸道和肺部都很不舒服,有时还会头晕、头疼。”徐丽说,有毕业生说“出厂”的保障比他们在实验室好。

第四,

许感受到这些年她身体的变化,这也是她心中最深的担忧。

每个女人都知道,月经就像是身体的晴雨表,徐丽月经不调的情况越来越严重。“感觉在实验和精神压力的双重打击下,‘大姨妈’越来越BT了,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,时间特别短,量特别少。”许立说。

她也担心万一怀不上的问题。和秦刚倾诉后,两人一致决定,万一身体不好,收养也要一个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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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了孩子,人生就完整了。我一直把生孩子当成人生的一个阶段,就像要经历九年义务教育,然后上初中,高中,大学。”徐力说:“人生只有一代一代地走下去,才是有意义的。”

在很多学生的世界里,下一代如雨后春笋。“你刷朋友圈,一个带孩子的今天出来,一个带孩子的后天出来。”还在象牙塔里的许立只能暗暗羡慕。

今年春节后,一个朋友要去医院做孕期检查。她给许发了孕前检查的项目和价目表。如果不把建议算作自选,只算前十的建议,费用就要1100多元。徐丽不知道这些费用是否能得到医保的报销,但仅仅是这笔初始费用就已经让她感到“压力山大”。

“我们在读博士期间,每个月的补贴是3000元左右。日常生活中难免会有人际交往。我们还得靠父母补贴买电子产品之类的。”许立从小就出生在农村。她对经济账目更敏感。如果她想生孩子,后期费用肯定会滚雪球,夫妻双方现有的补贴显然难以为继。

让她感受最大的不同是“生育津贴”。生育津贴是一种社会保险制度设计,其功能是让参保女职工在产假期间享受替代性工资收入。但作为学生,徐丽一直没有工作,没有缴纳社保,不能申请生育津贴。如果延期,她将得不到补贴。

2022年全国两会期间,全国人大代表周艳芳建议“鼓励和保障硕士、博士研究生在校结婚生育”。她建议女硕士生、博士生享受法定产假,医生产假期间可以正常领取补贴,同时增加学制弹性,根据产假长短适当延长毕业期限。

许立也关注过这样的建议,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实施。“如果没有补贴,没有补助,大家都不敢生孩子。”

五,

徐丽和秦刚也有一些同学在读博士期间生了孩子,但大部分都是男博士。

“我们不能模仿他们的处理方法。我知道读博生孩子的男人一般是医生,他的爱人不是医生。有了孩子后,男方继续努力在学校完成学业,带孩子的压力完全转嫁到女方身上,或者部分转嫁到男方父母身上。但我们俩都没毕业,很难做到这一点。”秦刚说。

就精力而言,秦刚现在的节奏是to ar

而且,秦刚特别重视经济基础的决定性影响。“可以说我身边的这些博士生都敢生孩子,家庭条件都挺好的。”

事实上,秦刚的父母表示,只要小两口想生孩子,他们都会给予经济支持,但秦刚对此有些抵触。

“如果我们自己是父母,需要上一辈人赡养,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并不独立。你不独立,怎么养孩子?”秦刚认为这不是一种正常的状态,但他也发现,那些已经结婚生子在老家的学生,在抚养孩子方面往往需要父母的帮助。“老家工资水平不高,父母还没退休的老一辈就有他们的工资水平。会比年轻人高很多。”

从经济角度来说,秦刚的首选模式是等到明年年底,工作完全确定,收入水平处于谷底的时候,再迎来自己的下一代。但与“平行方案”相比,这又将推迟许立的出生。

“如果我工作后去生孩子,至少要一两年才能在单位站稳脚跟。那时候我也就33、34岁了,很快就要变成大龄女了。”徐丽说,“当然,现在这种现象很普遍,良好的医疗条件可以弥补。”

六,

对于工作的选择,两人已经形成了默契。可以考虑找一份有挑战性的工作,比如私企,保证更高的收入。另一个人在体制内找工作,比如大学或者事业单位,这样可以有更多的精力照顾家庭。

对于自己要承担什么样的工作,未来的角色是什么,徐丽有很多困惑。她感觉周围的各种暗示似乎一直在把她往回答的方向拉。

“现在很多家庭伦理剧、都市情感剧里,比较顾家的母亲大多是尴尬局促的形象,而精英女性、职业女性的角色虽然漂亮,但未婚未育。”这让许立十分疑惑。“这就好比你要追求职业女性的魅力,就不能有家庭和孩子;想把孩子养好,就不要去追求事业。”

现实中,类似的信号无处不在。“身边的亲人、朋友甚至丈夫都在给你暗示,这会让你不自觉地把自己定位在‘我需要为家庭付出更多’这一边”,而在内心深处,徐丽觉得自己更渴望“挑战自我”、“实现价值”。

当秦刚想要两个或更多孩子的时候,徐丽已经下定决心只生一个孩子。“想要二胎,就得等到第一个孩子上小学。那时候我40岁左右,生孩子对我来说负担太大了。”

毫无疑问,徐丽不得不更多地介入生育问题,但她说,她并没有感到“不公平”。“我对女性身份的认同度还是挺高的。做女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既然人分男女,我们就有不同的经历,不同的社会责任。”

许立更期待的是博士生生活环境的改善。“有些事情不能指望一个人或一个家庭就能解决,而应该把它看作一个社会问题,由制度来解决。”在她看来,从年龄上看,很多博士生在求学和婚育期间都面临着“打架”的现实。

《2021年全国教育发展统计公报》显示,全国招收博士生12.58万人,在读博士生50.95万人,毕业博士生7.2万人。

“希望国家和社会能在生育制度和环境上做一些改善,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支持。”许立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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